此篇訪談收錄於初版《宿命》,為2005年華文媒體首次採訪東野圭吾的珍貴採訪!採訪者/劉黎兒2005 東野圭吾是從二十年前出道後便不斷推出形成話題痛快傑作的天才型作家,現在是位於當代日本推理小說家最巔峰的少數的幾人之一,創作領域廣泛,超越傳統推理的框架,具有透視時代能力、嚴密細緻的結構以及因果關係,並精彩地刻畫人活著本身的無奈、喜悅,加上豐潤的物語性、高度的社會性,作品思想深度不斷加強,但卻不曾意圖賣弄純文學性,充分確保推理小說的娛樂性,展示真正的大眾小說作家的典型。東野作品的細膩精準,或許與其理工科系出身的背景不無關係;東野原本在日本一家大電機廠家擔任工程師,一九八五年以《放學後》得到江戶川亂步獎,九九年以《祕密》而獲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以及入圍直木獎,其後共入圍直木獎五次,創出各式融合型的新種推理小說,確立了東野在文壇屹立不搖的地位;作品近年來如《祕密》、《綁架遊戲》(片名為g@me)、《湖邊凶殺案》、《變身》、《時生》等均相繼搬上銀幕或是拍成連續劇等,其中如《祕密》甚至對於韓片等都發生影響,東野已經成為亞洲規模的重要作家,也是台灣推理迷喜愛的超級寵兒。
經過長期的安排與等待,終於在東京專訪到這位身材修長的日本男作家中難得的美男子東野圭吾,在相當貼近的距離裡訪談,是十分興奮而值得炫耀的,這也是東野首次接受華文媒體的採訪。以下為訪談內容:
問:你從出道以來,便不斷向各種新領域挑戰,像是初期的校園推理,然後是各種運動推理,還有科幻小說般的作品,也有社會性很強的核能發電、變性、腦移植等作品,也有黑色幽默的小品,如果在不同時期讀你的作品的話,認識的東野就是不同的東野,像是如果不讀你最近的作品,便又不能了解「東野世界」已經換新面貌了,不知道你為何如此不斷嘗試、挑戰?每次更換領域是否有什麼契機?
東野:最大的理由是如果反覆一直寫類似的東西,我自己會生厭,另外,自己也對許多事物都有興趣,所以有時會想寫自己感興趣的主題。我就是這樣一路寫下來的,所以每次都變成不同風格的作品。
問:不過要開拓新領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人總有擅長與不擅長的領域,你是如何培養這樣的本事,你曾經表示過你喜歡找一些自己所不擅長、較弱的領域來挑戰,這是什麼樣的創作心理?
東野:的確,擅長的領域寫來輕鬆,不過人往往也會關心許多其他主題,還有許多終究不能不寫的主題。自己喜歡、擅長的領域,不需要壓力也總會去寫的,所以我反而會挑自己最不想寫、最不拿手的主題來嘗試,而不會往後順延,至少我的內心對這點一直是特別留意的。
問:這畢竟不是一般人所做得到的,誰都會從容易著手的開始;這是意志的問題嗎?
東野:我想這是「專業」吧!
問:但是向陌生領域挑戰,總會遭遇到瓶頸吧?
東野:當然會,而且是經常遭遇瓶頸。
問:真的嗎?從作品裡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瓶頸、掙扎?這真的讓人相信你是不管哪一類作品都能寫的天才;如果真的有瓶頸,那你是怎麼克服的?
東野:我很棘手的領域非常多,例如,像是我的小說裡寫過古典芭蕾;老實說,我對古典芭蕾完全興趣缺缺,但是我為了想了解其中奧妙,一年去觀賞了二十次。
問:所以你是故意選這種主題的?如果沒有寫作的契機,你或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去觀賞古典芭蕾吧?
東野:是的,因為我勉強自己去探求陌生的事物,因此邂逅了古典芭蕾。
問:或許古典芭蕾這樣的領域是你所棘手的,其他你也寫過關於運動的推理小說如弓道、滑雪、棒球等,像著名的《鳥人》、《魔球》等,那應該算是你比較擅長的領域吧!
你本人是運動健將,不過真的能精通百般武藝?
東野:的確,我很喜歡運動。即使不見得是想要寫成小說,只要是關於運動,我都會想要徹底了解。因為真的很喜愛。
問:你已經挑戰過數不清的領域,現在還打算挑戰哪些新領域?或許算是商業機密,但是是否可以告知呢?
東野:有的,只透露一點點給妳,我現在是考慮寫歷史方面的推理小說。
問:你寫過關於未來的推理小說,至於歷史,你關心的範圍是到什麼程度呢?
東野:是描寫明治時代歷史事件的小說。這是日本出版社的編輯們也都不知道的事,所以就不便多說了!
問:你對於自己的挑戰永遠充滿自信嗎?
東野:我一直都是處於不安的狀態。
問:是嗎?跟作品呈現的感覺有很大的不同呢!
你從一九八五年成為專業作家至今正好滿二十年,曾經因為「怪獸少年」而想成為電影導演的你,對於現在成為作家的自己有什麼樣的看法?
東野:現在已經不再夢想成為電影導演了,我覺得成為小說家很不錯。
問:怎麼不錯法?例如不用上班?
東野:當然不必上班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我獲得了自己一個人也能活下去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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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作家專訪:人性偵探東野圭吾--東京現場直擊採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