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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特別昏暗的夜晚。低垂的雲層掩蓋了星月的光芒,就連路燈的亮光也彷彿遭蔓延在柏油上的冰冷空氣所遮蔽。
田町一棟面對運河的小公寓內。萊莎將本田CBR1000RR FireBlade重型機車停進了停車場,登上樓梯。萊莎的住處是這棟公寓三樓的閣樓。除了萊莎之外,公寓內沒有其他住戶。這棟公寓本來即將被拆除重建,後來卻因不動產公司倒閉導致重建計劃不了了之。周圍其他公寓及大樓的狀況也大同小異,萊莎彷彿獨自一人住在廢墟之中。
萊莎登上了昏暗的階梯,心裡想著故鄉,想著故鄉的廢墟,想著冷颼颼的港口,想著運河。即使流浪到了日本這個遙遠東方國度,自己依然只能住在跟故鄉毫無不同的廢墟裡,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不論是故鄉還是這裡,都是名副其實的死城。差別只在於造成居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兇手,一邊是子彈,另一邊則是蕭條的經濟。好不容易逃離了廢墟,卻又進入另一個廢墟,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了。難道對於有如行屍走肉的自己而言,廢墟正是最合適的牢籠?
瘋狂的思緒,被吸入了無聲無息的運河內,消失得無影無蹤。死寂,正是死亡的最佳佐證。煉獄裡即使充塞著亡魂的怨懟之語,也不會有半點聲響。而這裡,正是煉獄延伸至地表上的空間。
萊莎走到住處門前的一瞬間,感受到了人的氣息。
從皮革外套的內側掏出史密斯威森M629手槍,以左手握住門把。強烈的殺氣沿著門把傳遍萊莎的全身。
這一天終於來了……
萊莎心中並沒有得償宿願的歡欣。空洞而乾涸的內心沒有任何滋潤,當然也起不了漣漪。
躡手躡腳地走進門內。裡頭的燈是亮的。萊莎舉起手槍,沿著內廊前進。兩側的浴室及客廳感受不到任何氣息。萊莎繼續朝著最深處的起居室前進。氣息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挑高天花板的樓中樓格局。窗前站著一個男人。他拉開了萊莎一次也不曾拉開過的米黃色窗簾,低頭俯視著下方黑壓壓的運河河面。
難道是他……?
萊莎的身體彷彿凍僵了一般。內心刮起了一陣風。那是來自於過去的風,是來自故鄉的風。
這男人的背影,是如此熟悉。
〈詩人〉。
為了心愛的故鄉而吟詩,為了心愛的故鄉而持槍。以自己的鮮血點綴詩句,以敵人的鮮血濡濕臉頰。過去不知有多少人在〈詩人〉的引導下投身於鬥爭之中。就連萊莎,也曾是對他景仰崇拜的追隨者之一。
「是你……」
萊莎不禁脫口說出了母語。不,英語不是母語,只是從小到大說慣了的敵國語言。